“好。”娄倩倩应声。
　　“您还记得，您先生最早出现变故或者说异常是什么时候吗？”
　　娄倩倩想了想，说：“记不太清了。最明显的就是去年发现孩子有异常后，整天整天的不回家。即便是回去也是醉的不省人事。此前倒是并无破绽。”
　　“你们现在的资产都有哪些？”顾佳问。
　　“房子，车子，公司，还有一些股权债券。”娄倩倩说。
　　“他的车子是什么时候买的？”顾佳问。
　　“大约是2014年吧，16年时，说是公司不断发展壮大，一辆车子不够用，才又买了一辆。”娄倩倩回忆。
　　顾佳记录的同时，竟然不知不觉地跑神了，脑袋里全是沈牧今天的异常。她手里还捏着那束向阳花，娄倩倩一连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哦了一声。
　　“抱歉，我……”佳佳有些不好意思。
　　她整理一下思绪后，又问：“那您与谢先生认识多年，有没有收过他的礼物。”
　　“收自然是收过，只是次数不多。早些年，同学们总是怂恿他送花送玩具。结婚以后就少了。我一度认为他是那种不懂浪漫的人，对这些并不上心，当然我也不会计较。日子过着过着就这么多年了。”娄倩倩表面上是给顾佳叙述，实则是安慰自己。
　　“还记得你最后一次收礼物是什么时候吗？或是一起度过什么特别的日子？”顾佳问她的同时，也是第一次正视人心人性。试图了解他们婚姻中最初的那点光亮。
　　纵然她们即将要离婚，她仍然希望并且相信，至少曾经她们是真心相爱过的。
　　娄倩倩轻叹一声，沉吟片刻后，才说：“太久远了。记不清了。唯一留存的便是当年的信。”
　　“信？”顾佳眉心轻跳了一下，瞬间来了精神，反问：“那现在那些信在哪里？”
　　“被我收起来了。我这人念旧，越是旧物，越是舍不得扔。回去要是找找，或许还能找到。”说完，她又自嘲道：“不过，如今要离婚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没意义了。”
　　顾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婚，那便要鼓起勇气往前走。日子还长，一切都还来得及。退一步海阔天空！像你的画一样，充满了自由与生机。”
　　娄倩倩笑了一下，浅浅道：“谢谢！”
　　“我已经与鉴定所的人约好了，明天我们去做一个亲子鉴定，您带上兰兰早点过去。”顾佳写下地址后，塞给娄倩倩。
　　“好。顾助理辛苦了。”娄倩倩接过地址，看了一眼，温柔点头。
　　“今天就到这里吧！”顾佳合上笔记本，起身与她握了握手后，出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渐黑，顾佳低头看了一眼涂鸦本上的记录，现在还缺少证据。
　　如果今天不查出谢明远的通话记录，只怕会被他处理掉。这样一来，那他便可轻而易举地污蔑娄倩倩出轨。
　　她打车直接去了通讯公司。
　　好在，此前，她拿到了娄倩倩的委托书，又有沈牧提前去公安机关出的函，才得以顺利调取谢明远的通话记录。
　　只可惜，通话记录上几个频繁电话联系的电话号码，机主姓名全都不是叶恬。
　　顾佳看着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单，甚至怀疑他念念不忘的那个情人，并非叶恬，而是另有其人。
　　但从叶恬对那张卡片的态度上，却足以看出她对送花之人十分在意。
　　顾佳打开相机，找到那张花店拍的那张卡片，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文字：以花致歉，如花美眷。小别情深，久不相忘。
　　字体潇洒隽秀，语言风格，却不像是一个商人所为。但大意却可以理解为：短暂的离别，均是为了日后更好的在一起。
　　目前，尚没有明确证据证明叶恬就是谢明远的婚外恋，或许是……事有玄机。
　　这么一想，顾佳灵光一闪，再次拨通娄倩倩的电话，要求她第二天去鉴定所时，务必带上当年谢明远给她写的书信。
　　娄倩倩一口答应。
　　顾佳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挂了电话，她想起此前的那张鉴定书上，赫然写着不排除非亲生母女关系的字样。假如娄倩倩真是被人冤枉，鉴定结果显示亲生母女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谢诗兰的生母还在，而且极有可能是与谢明远等人见过面。
　　或许那个人就在盛海市，说不定还会偷偷与孩子见面。想到这，顾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这一次，要格外小心了。
　　处理完一切，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顾佳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她打电话问妈妈是否要带东西后，打车回家了。
　　一进家门，文琬便凑上来，问：“佳佳回来了！怎么才第二天上班，就加班到这会儿。这往后，这还得了。”
　　文琬心疼孩子，佳佳却将妈妈一把抱住，两个人的脸挨在一起，说：“没事妈妈！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就是查点东西。以后，我加快速度就好了。”
　　“你呀！真是不让人放心！”文琬刮了刮顾佳的鼻头，笑道，“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热饭。”
　　顾佳却一把拉住妈妈，歉意道：“妈妈，不用忙了。我不吃了。”
　　嘴上拒绝，但是顾佳的肚子却还是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了。
　　文琬笑了：“露馅了吧！怎么，在妈妈面前还要强装铁打的身子。你去和你赵叔叔聊聊，我去准备，一会儿就好。”
　　顾佳嘿嘿一笑说：“好。怎么赵叔叔还没有走？”
　　“好像是有话要跟你说吧！”文琬说完，人就进了厨房。
　　顾佳走到餐厅，才见赵大沪正拿着桌上的一本律法书籍在看。
　　“赵叔叔。”顾佳叫。
　　“回来了？”赵大沪问，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两份经典离婚案件档案，递给她。
　　“这是沈牧此前处理过的两宗案件，很多细节也都做了标注，希望可以帮到你。”顿了一下，他补充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处理的这个案子十分棘手，不同于往日寻常案件。”
　　“但凡是需要走诉讼程序的离婚案，都不会简单，希望这些资料能够帮你渡过难关。如果还有其他困难随时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