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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在辛苦排练的日子里,丁满红的工作可一点没落下。
  这天,苏雯偷偷摸摸在超市里走动的样子引起了丁满红的好奇心,说实话,她那样子看起来很像是要做贼。所以当郑舒雅指给她看后,丁满红就开始关注在超市里贼头贼脑的苏雯了。
  一直等到下班点,丁满红换下工装后,苏雯才拿挎包挡着面孔,走到丁满红身边,小声说道:“满红呀,一会跟我去个地方。”
  丁满红就这么跟着苏雯来到了一个小弄堂里,到了这里,苏雯才把挡在面前的挎包拿开。
  “满红,今天小多有来找你吗?”苏雯试探性问道。
  “还没来,不过我们晚上有约。”丁满红如实回答。
  苏雯点头,说道:“那就好,知道我找你来什么事情吗?”
  这个问题丁满红就摇头了,谁知道苏雯这是要干嘛呢,如果就是从她的行为来分析的话,看起来更像是间谍之间的接触。
  “我有个事情要拜托你。”
  丁满红听了后皱起了眉头,苏雯很少拜托丁满红,事实上,连丁满红都知道,苏雯平日里对自己并不是那么待见的,可能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小时候太调皮捣蛋了,每次都把苏雯气得半死缘故吧。
  “什么事情?”丁满红警惕地问道,她觉得,结合苏雯离奇古怪的表现来看,这个要求很可能是一个十分夸张的要求,说不定是要她去做一些坏事。
  苏雯找了个台阶,拉着丁满红坐下,拍着她的手背说道:“都说儿子就是娘心头肉,但小多这块肉啊,都快让我心梗了。”
  丁满红急了:“阿姨,你心脏有毛病吗?”
  “没有没有,我那是个比方。我是说小多给我添了太多烦恼了。特别之前,小多跟他爸和我闹矛盾,去了工地,你知道吧?”
  丁满红点头。
  “矛盾呢,现在是化解了不少,可是呢,我们家小多一直在工地呆着这总归不是办法,对不对?”
  “小多已经是水电负责人了。”
  “那不也一样是个工地忙活的嘛,你看看他身边的,都是什么学历?我们小多是什么学历?学历不同的人就不该在一个地方工作。”
  丁满红一听怔了一下,不悦地说道:“学历和能不能一起工作有什么关系?”
  苏雯马上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她拍着自己嘴说道:“阿姨说错了,阿姨不是说你,是说小多的那些同事!我去小多的工地问过了,那都是一些没读过书的人,最好的,小多的上司也就是小学毕业。小多呢,再怎么说也是大学生呀,他在工地待下去真的没前途。”
  “这个倒是没错……”丁满红其实也觉得潘小多一直在工地不是办法,她之前问过潘小多为何一直在工地,可以尝试换一个工作,可潘小多说那里简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简单,工作的好坏也简单分辨,不像在办公室里你尔虞我诈,一份工作做得好不好,谁都能来评判又谁都有自己的想法,特别复杂。
  丁满红当时就觉得奇怪潘小多哪来那么多负面的想法,潘小多告诉自己,自己大学里也去一些公司打过工,比如做电话导购之类的,一个小公司,几十号人打电话卖软件,表面上看,每个人按业绩拿工资,结果算上里里外外的各种评分、奖惩,最后比的还是办公室关系。
  “我们家小多呀,应该有更好的人生对不对?但是我跟他呢,实在说不上话,特别是现在,我和他又刚刚和好,实在不好这个时候跟他提这种事情。但是满红你就不一样,我们家小多从小就听你的话……”
  “这个不行的。”丁满红摇头,“小多他有自己的想法。”
  “不对不对,满红,你说的话小多肯定听,真的,你答应阿姨,就帮阿姨跟小多说一说,怎么样?”
  面对苏雯的强势“恳求”,丁满红最终只能选择当说客了。
  当天晚上排练结束的时候,丁满红对潘小多说:“小多,我觉得你应该离开工地,你是大学生,不应该一直在工地上,你应该去能施展你才华的地方工作。”
  “什么地方?”
  “比如,你爸爸安排的工作……”
  潘小多冷着脸说道:“没想到我妈还安排了你这样一个说客。”
  “没有没有,阿姨说的也是我想的。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工地的生活。”丁满红赶紧解释。
  “还说不是说客。”
  “其实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
  潘小多大声说道:“算了,我喜欢什么我自己最清楚。”
  潘小多说着就离开了,那之后两天,他都没去参加排练,这搞得朱明伟和杨艺都很不高兴,毕竟二人都是从上海赶过来的,还有三天就表演,任务一完成,他们还要赶回上海工作。
  生气归生气,但朱明伟也没发脾气,他偷偷找丁满红想把钱还给她,虽然这笔钱只能换一部分,但丁满红却一块钱都没有收,还说自己现在不需要钱了,她有工作了,可以靠工作赚钱接回弟弟,她算过的,这样下去的话,弟弟高一的时候她就能把弟弟接回来了,而在丁满红的计划里,最晚高三,她一定要把丁满青接回家。
  丁满红认为朱明伟一个人在上海打拼最辛苦了,肯定比自己更需要这笔钱,朱明伟本想说这钱反正也是那个最坑害你们的丁家祥给的,但转念一想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收起了这笔钱,告诉丁满红自己将来有出息了,一定会帮她,也会帮丁满青。
  这段排练的过程中,丁满红比较关心的是马飞和杨艺。
  马飞和郑舒雅订婚后,反倒没有以前快乐了。以前的马飞虽然说不太爱说话,面对除丁满红以外的女生说话甚至会结巴,但是他是快乐的,但这几天他总是有点心不在焉。面对丁满红的询问,马飞只是说自己因为找到工作了,所以一边上班,一边排练有点累。丁满红知道马飞其实是没跟自己说心里话。
  丁满红就去找郑舒雅,结果郑舒雅一听,龇牙咧嘴地说道:“什么累不累的,他就是嫌弃我了嘛。”
  丁满红更疑惑了:“他嫌弃你什么了?”
  “嫌弃我脾气大!”
  丁满红这才知道马飞最近这么忧郁的原因,原来是马飞和郑舒雅婚事一定下来之后,他才发觉郑舒雅的性格起了变化。订婚以前,郑舒雅虽然也是大大咧咧的,但是温柔体贴,总是能体谅马飞。但订婚以后,郑舒雅却暴露出了自己的控制欲,她开始要求马飞这个必须听她的,那个必须听她的。
  马飞会那么快放弃创业而去找工作,也是郑舒雅逼的,她认为男人没工作就是废物,而创业这种事情,失败一次就够了。马飞这次来排练,郑舒雅要求他每隔一个小时打电话给她汇报情况,如果马飞没做好,那么当天晚上马飞就别想睡觉了。因为郑舒雅一晚上都会念叨他,折磨他,一直到他出发去公司上班。
  丁满红这才知道马飞为什么老是要求休息,然后休息时刻就一个人跑到厂房外面抽烟。
  因为郑舒雅的暴脾气和控制欲,马飞已经不止一次和郑舒雅吵架了。丁满红就劝郑舒雅别管折磨严,马飞是思鑫坊的男孩子里面脾气性格最好的。郑舒雅说她也知道马飞很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她之所以到现在还没结婚,也是因为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也一样,一旦她确定了关系,就会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那你是不喜欢马飞吗?”丁满红觉得如果你对人脾气不好的话,那肯定是不喜欢对方。
  可郑舒雅却说:“才不是呢,我就是喜欢他才这样做啊。”
  “那我就不懂了。”
  “我想我这可能是一种病。”郑舒雅说着露出难过的表情,丁满红也跟着很难过,但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更不明白郑舒雅这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杨艺回来后,一直跟丁满红一起睡,晚上睡觉的时候,杨艺会跟她讲自己上海的工作和生活。丁满红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事实上,丁满红是羡慕杨艺的,她上次“拐走”丁满青的时候,就想过要带丁满青去上海找一份工作,然后养活满青,可是这个计划很快破产了,一来是因为丁满青突然生病,她不得不把丁满青送去医院,可丁满红自己心里也清楚,她是害怕了,她害怕自己带着丁满青到上海的话,会没办法养活他,更别让他进最好的学校读书。丁满红对自己没信心,她不认为自己一个只有十二岁智商的人,能够在上海立足。
  杨艺问她:“你有想过上海是什么样子吗?”
  丁满红说想过,但和杨艺告诉她的还是很不一样。
  杨艺笑了,她说上海本来就有很多个样子,改革开放前有一个样子,改革开放后又有一个样子。
  “有什么差别吗?”
  “楼越来越高,生活越来越好,上海的女人也越来越漂亮!”杨艺说着捂着嘴笑。
  “和杭州一样?”丁满红问。
  杨艺点点头:“比杭州城市更大,楼更高。”
  杨艺跟丁满红说的自己上班的经历丁满红最感兴趣了,可杨艺说到这些信息的时候总是故意说得很少。丁满红有时候会问:“你老板对你好吗?”
  杨艺点点头,却又不往后说,丁满红很着急。
  “上海的老板们,平时是不是都是住在很高的楼里面,出门就开很长的那种汽车呀?”
  杨艺笑了,说:“你那是电视看多了,大部分的老板和平常人一样,穿着平常的西装上下班,有的老板还不开车,就是坐地铁。地铁你知道是什么吗?”
  丁满红说杭州也在建地铁,她和丁满青还一起去建筑工地看过。
  杨艺就继续往下说,她说不仅老板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老板家里人也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她在上海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美国有美国梦,中国也有中国梦,她看到很多年轻人到上海闯荡,从一个普通的打工族摇身一变成为了企业家。杨艺说,要不是她亲眼见到,亲身遇到,她都完全不敢想象,现在她有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就是这样一个白手起家的企业家。
  丁满红听了后也很神往,缠着要知道一些那个白手起家的朋友的故事,杨艺却红着眼说:“满红,别提这个人了,我恨他!”
  丁满红不明白了,她又不知道这个人,提这个人的也是杨艺本人,可丁满红询问了,她却又让丁满红别提这个人,这不是很自相矛盾吗?这时候,杨艺跟丁满红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她在上海遇到母亲曾芹了。
  原来到上海工作没多久,杨艺就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遇见了母亲曾芹。那是在与合作公司的一次联谊会上遇见的,两家公司的总经理都到场了,而跟随对方公司总经理过来的女人正是曾芹,杨艺一开始还不敢相信,她对母亲的记忆有一点模糊了,于是就私底下打探这个很像母亲的女人姓甚名谁。结果,那个女人果然叫曾芹,并且是杭州人,而且总经理还偷偷告诉她,说曾芹不是对方老板的妻子,只是他的情人。
  丁满红一听也懵了,楞了一会后才问:“那你们相认了吗?”
  杨艺点头,“我当时没地方住,租房子很贵,工资又太低,我就搬去了她提供的房子住了……”
  “不过,能找到妈妈也好啊,杨艺,你又有妈妈了,你告诉天宝叔叔了吗?”
  杨艺摇头:“我还没和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况且,我妈也让我什么都不要告诉我爸,她说怕他会想不开。其实我爸肯定会想不开,因为连我都想不开。”
  丁满红想了一下后说:“那你为什么想不开呢?”
  “那不是我想象中的妈妈,我想象中,她离家出走,抛下我和爸爸不管,是为了追寻她想要的生活。而现在她却用行动告诉我,她想要的就是钱!丁满红,你懂吗?她离开就是因为钱!我恨她!”
  又是这一句我恨她,让丁满红觉得杨艺和马飞是一样的,他们都太奇怪了。如果喜欢那就在一起,如果恨对方那就分开,本来可以简简单单处理的事情,他们二人却为什么这么痛苦呢?
  郑舒雅和马飞的关系她已经觉得头很大了,杨艺的情况比她所知道的所有的故事还要复杂。这天晚上,丁满红偷偷爬起来写日记,她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我一直以为她们的人生很光鲜,没想到却有这么多烦恼和无奈。
  丁满红跟超市请长假,想要照顾奶奶,但超市正因为几名员工同时辞职,正在人手紧缺的时候,所以希望丁满红可以取消长假。
  丁家宜和丁家欣得知后决定二人每周轮流过来帮助丁满红照顾徐淑芬,以帮丁满红分担压力,二人还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丁家祥,也跟他说了母亲的病情,丁家祥却说自己实在没这个功夫,他还得顾家,还得上班,最终他掏出了一张卡,说了密码,说这是自己炒股赚到的钱,全在里面,如果用得上的话,就让两个姐姐决定着怎么用吧,反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母亲尽可能活久一点。
  丁家宜回到思鑫坊和就和丁家欣抱怨,说当年爸妈真是白疼这个小儿子了,所以老话说“最疼小儿最不孝”,老爸去世的时候,都没来送终,如今老妈重病,命不久矣,他又连看望都不来看望一下。
  丁家欣就说好歹还留了卡,算是有点孝心了,这也不能全怪人家。丁家欣的意思是,她们女人家,如今子女长成,岁数也不小了,本来就是在家里闲待着,过来照顾母亲,那是轻而易举,可丁家祥毕竟是祝家当家的,工作确实也忙,孩子也还小,还在帮忙照顾丁满青,难免顾此失彼。
  见姐姐为丁家祥开脱,丁家宜哼了一声,她让姐姐等着瞧吧,这弟弟的混蛋事绝不会只有这一出。
  因为有两个姑姑帮忙照顾,丁满红的压力就小了很多,这天她工作的时候,看到潘小多和她妈一样,鬼鬼祟祟躲在一边偷看。
  丁满红就找了个机会溜到潘小多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他是不是也是来找马飞的。潘小多吓了一跳,随后气鼓鼓地说自己是来买泡面的,拿了两包泡面就走了。看到潘小多惊慌失措地样子,丁满红笑得合不拢嘴,她是知道的,潘小多这是熬不住了找机会来看自己了。
  在潘小多走出店面前,对丁满红说:“别忘了明天的演出。”
  结果当天下班,丁满红一回家就看到丁家宜急匆匆出门,一看到丁满红就让她赶紧找人帮忙。原来丁家宜刚才外出买了一下菜,结果回来却发现徐淑芬不见了。她刚才已经跑了一圈思鑫坊了,都没有找到徐淑芬。
  一时间,徐淑芬不见了的消息就在思鑫坊传开了,各家各户都派出了人帮忙寻找,丁满红还打了电话报了警,随后跑到了废弃厂房。
  得知徐淑芬不见了,潘小多、马飞、朱明伟和杨艺二话不说就帮着寻找起来,他们分头往几个方向找,约定谁找到了就马上联系丁满红。这一找,就从天亮找到了天黑,潘小多挨个电话询问,众人都没有发现徐淑芬,他又跑回思鑫坊,结果思鑫坊里也没有一个人找到徐淑芬。
  潘小多想,一个大活人不会在杭州城里突然消失,那么说来她肯定是进了什么建筑里面了,要不然以思鑫坊为中心,上百号人出动搜寻,加上警察也加入了搜寻队伍,任谁都不可能躲得过这样铺天盖地的搜查的。
  果然,丁满红在绝望之际回到了思鑫坊,她抱着潘小多啜泣,潘小多没有制止,而是就让她这么哭着。与此同时,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却是警察局打来的,原来警察找到徐淑芬了。
  丁满红和潘小多马上赶往警察所说的地点,正如潘小多所料,徐淑芬这是进了一家家电维修店了。店老板是一名七十来岁的老头,他本来还以为是来了客人,可徐淑芬并不提要修东西,就是在那瞎转悠。店老板看出来不对劲,就问徐淑芬的家在哪里。徐淑芬说不上来,也不记得自己来这里干什么了。店老板就问徐淑芬家里有什么人,这一问,徐淑芬就打开了话匣子,她甚至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店老板面前。
  徐淑芬告诉店老板自己有个孙女叫丁满红,店老板正喝着茶呢,一听,赶紧喊停,问她孙女可是那个“破烂西施”?店老板说他知道这个姑娘,而且还是打从丁满红是很小时就知道,他有个爱好就是收藏报纸,丁满红小时候画画拿奖的报纸,他就收藏着。徐淑芬告诉店老板,她孙女早就不捡破烂了,现在是个女宇航员,上个月刚在太空行走,这个月打算要登陆月球了。
  店老板差点一口茶喷在徐淑芬脸上,他吃惊地问道:“婆婆,您说得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徐淑芬很认真地点头:“真的呀,我骗你做什么?”
  店老板回到里屋,很认真地拿出一份报纸,指着上面的报道说:“婆婆,您看啊,这是昨天的报纸,上面写到我国计划将于2008年进行太空行走,您孙女怎么可能已经太空行走了,还准备登月呢!”
  徐淑芬看了一眼报纸,突然凑近小声说道:“你被骗了。”
  “这是报纸,怎么可能骗人。”
  “正是因为你们相信报纸不会骗人,所以才拿报纸骗你们呢!”
  店老板一时哑口无言,徐淑芬别看说话语无伦次,但这句话在逻辑上似乎完美无缺。
  “那也不会上个月太空行走,下个月直接登陆月球啊。”店老板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徐淑芬摇头叹息道:“你知道的太少了,其实太空行走我们已经秘密进行好几年了,就跟早上出门散步似的,没人看到,我们也不告诉别人,他们不知道罢了……”
  “行了行了……”店老板起身,“我帮你联系警察局。”
  就这样,潘小多和丁满红赶到维修店的时候,徐淑芬还在跟店老板聊天呢,而先一步赶来的警察也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这警察正是那位中年警察,见到丁满红来了,他笑了笑说道:“你奶奶跟我们讲你的经历呢。”
  店老板也笑道:“已经说到你马上要登陆月球了。”
  丁满红脸红了,说道:“奶奶又乱说话。”
  徐淑芬不高兴了:“奶奶乱说什么了?我们家满红,那生来就是要当女宇航员的……”
  潘小多笑着前,扶着徐淑芬说:“奶奶,我们回家吧,满红明天就登月了。”
  徐淑芬白了一眼店老板和警察,说道:“听到没?明天登月!”
  店老板和警察对视一笑,也没有继续和徐淑芬说什么。
  把徐淑芬送回家后,潘小多让丁满红今天就在家陪徐淑芬吧,他去和马飞、杨艺和朱明伟说一声。到了废弃厂房后,他看到杨艺和马飞还在把手工定制的宇航服进行改装。
  杨艺告诉潘小多,这件衣服刚才去取回来了,不过稍微有点大,丁满红身材娇小,穿着可能会不太舒服。朱明伟在那跟公司打电话,解释自己回杭州有业务,还要再等两天才能回上海。
  宇航服弄完后,杨艺起了童心,钻进去跳了几下,结果摔倒在地上,因为宇航服圆滚滚地,她倒下后怎么都起不来,最后还是众人合力才把她拉起来的。钻出宇航服后,杨艺笑抽了,说自己倒下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只活了万年的乌龟翻了身,怎么都起不来了。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思鑫坊里搭起了舞台,街坊邻里都搬了小凳,拿上了瓜子水果到台前坐着等着看表演。徐淑芬由丁家宜、苏雯和董伶俐陪着,坐到了最前排,秦海燕是活动社区委员会的,活动本来也是她组织的,看到徐淑芬过来坐下来,就过去关切的问她身体可好,徐淑芬这天状态特别好,也没有明显的记忆混乱状况,她高兴地说自己好的很,比泰森都强!
  苏雯乐了,说咱们思鑫坊真是能人辈出,连徐奶奶都和世界接轨了,知道有个泰森了。
  马宁、潘正义、朱海军和杨天宝嘻嘻哈哈地过来就往董伶俐他们便上坐,结果被秦海燕喝止了。秦海燕表示前面三排的座位都给思鑫坊的女同志们预留的,男人们都坐到后面去。
  马宁等人只能坐到后排,潘正义调侃朱海军,说他老婆真的就是能里能外。朱海军就讥讽潘正义,说你老婆更厉害,能管古管今。潘正义不明白了,问这是什么意思。马宁就告诉他,说大家都说潘正义古今中外,无一不通,但不照样被苏雯管着?所以说苏雯这是管古管今。潘正义听了笑嘻嘻道:“她管我那是因为我让她,不过说我古今中外无一不通,那思鑫坊的亲人们倒是没说错。”
  见大家说来说去都在说老婆,杨天宝面色阴沉地说了句:“我去准备了,一会要上台”就走了。杨天宝走了后,潘正义噘噘嘴道:“多少年了,还没从曾芹离家出走的事情里走出来,也是一个痴情种。”
  朱海军说:“不只是离家出走,还离了婚,要你的话,你能走出来吗?”
  潘正义一思索,摇头道:“那也是不能的。”
  董伶俐听他们几个大男人老是说个不停,就回头喊他们:“别放声,马上开场了。”
  表演开始后,最先上来的是美声歌唱《我的祖国》,徐淑芬就握着丁家宜的手说:“满红什么时候上场呀?”
  丁家宜翻翻节目表,说倒数第二个,还有十一个节目呢,咱们慢慢等。
  徐淑芬点点头,就耐心地看着节目,看到好玩好笑地也跟着大家伙乐呵呵,其中杨天宝的《苏三起解》唱哭了一堆老人,徐淑芬也擦着眼泪,说杨天宝到底是戏剧团的,唱得就是好啊,跟记忆中听过的一样。丁家宜知道徐淑芬说的记忆,应该是指年轻时候和丁宪倧在杭州老剧院听过。
  终于轮到丁满红的节目了,丁家宜凑到徐淑芬耳边,轻声告诉她。徐淑芬听了,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看到母亲身子骨比之前消瘦了许多,丁家宜有了一种母亲即将离开了的感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丁满红表演的节目是登月,巨大的月球背景图片下,潘小多、朱明伟、杨艺和马飞各司其职,操纵着舞台一角的登月舱,随着恢弘的音乐响起,潘小多下令:登月开始。丁满红穿着宇航服出现在了舞台中央……
  当最后丁满红对着奶奶徐淑芬敬礼,并喊道:“报告祖国,我们登上月球了!”舞台下响起了无比热烈的掌声。
  徐淑芬擦着眼泪,中气十足的说了一声“好”!随后就是长时间的无声的啜泣!
  那天表演结束后,丁满红穿着宇航服跳下舞台,结果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结果自己无法爬起来,还是靠潘小多和杨艺把她拉了起来。起来后丁满红笑个不停,说终于明白了杨艺当时起不来的感受了。
  潘小多递给了丁满红毛巾,让她擦擦汗,原来这天天气挺热的,丁满红又钻在这个完全不透风的“宇航服”里表演了十几分钟,此刻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丁满红还满不在乎地说:“没事,这点汗算什么。”她还缠着大家对她的表演提出意见,潘小多看不下去了,低声说道:“还不在乎呢,马上回家洗澡换衣服去!内裤都看见了!”
  丁满红低头一看,顿时羞红了脸,原来汗水早已把整个裤管都汗湿了,连她穿得红色内裤都清晰可见。潘小多脱下衣服递给丁满红,说:“罩着点,快回去。”自己则光着膀子往家走。苏雯看到了就问他怎么不穿衣服,又看到丁满红狼狈地往家跑,就问满红怎么了。潘小多也没回答,双手推着苏雯的肩膀往家走,这个时候潘小多才注意到,母亲比自己整整矮了一个头,他想: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马飞表演结束后就在后台,等着大家表演结束后帮忙收拾东西,结果郑舒雅找了过来,她说丁满红约她来的,还说自己在下面看了马飞的表演,然后也想了很多。马飞挠着头,问自己的表演还能给人思考嘛?郑舒雅说当然呀,你在这出戏里面毫无存在感,你就是打酱油的。马飞不高兴了,说道:“那你还看什么?”
  郑舒雅叹气说道:“可是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能什么都逼你和现在不一样。你就算一直默默无闻也没关系,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好的,那也很厉害。”
  马飞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舒雅抓住马飞手说:“我们结婚吧,我发誓,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管你了。”
  马飞低下头,他之前开始不理郑舒雅了,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样的性格,和郑舒雅在一起只怕会一辈子被人呼来喝去,而且还会连累父母受累。
  可是……马飞抬起头看着郑舒雅,心想:她会改吗?
  马飞有自己的答案——她不会改。马飞又问自己:她不会改的话,我还是一样爱她吗?马飞有了自己的答案:一样爱。
  想到这些,马飞握住郑舒雅的手说道:“我们结婚吧。”
  杨艺原本来叫马飞收拾,结果却看到马飞和郑舒雅热情拥抱在一起,她露出一丝苦笑,帮着收拾东西后,她回家时父亲杨天宝正在屋内抽烟,看到杨艺回来,杨天宝问她什么时候回上海,杨艺说明天早上。
  杨天宝突然丢掉烟,纠结了一下后跟杨艺道歉,说自己这几年对杨艺不好,让她吃了很多苦。杨艺很诧异,问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杨天宝告诉杨艺,说自己一直觉得杨艺会恨自己无能,害她没有了妈妈,也没过上好日子。他说,丁满红隔几天就会来看看自己,跟自己说说杨艺小时候在学校的事情,丁满红前不久还说起了小时候杨艺学烧饭的事情。杨天宝说,自己听了后,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自己失意的时候,女儿千方百计的想让自己开心一点,而现在女儿长大了,自己却一直都没关心过女儿一个人在上海打拼过得好不好,辛不辛苦。
  杨艺听着,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她擦擦眼泪,一把抱住了父亲。她说自己一切都很好,生活和工作都很好。她差点说出口,说自己见到了母亲了,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她想或许杨天宝这样容易陷在悲伤中的父亲,从此再也不知道妻子的任何消息会是最好的。
  丁满红回到家中,先是美滋滋地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随后又拿起了潘小多给她的衣服,洗干净了晾在外面。她忙碌完这些,这才去看望奶奶。结果却看到丁家宜从奶奶房里出来,丁家宜对丁满红说:“睡着了,我去洗刷了,你就回房休息吧。”
  丁家宜走进卫生间后,丁满红刚想回房,就听到徐淑芬在屋里轻声问:“是满红吗?”
  丁满红应了声,推开门进房。徐淑芬让她关上门,丁满红悄悄关上门,走到徐淑芬床边。
  徐淑芬坐起身,笑着说:“满红呀,奶奶刚才是假装睡着呢。”
  丁满红疑惑道:“为什么要装睡呢?”
  “为了看看我的女航天员呀……满红,你能再说一遍你登陆月球后说的话吗?”
  丁满红看着徐淑芬,徐淑芬的样子满是慈祥,嘴角含笑,面色平静却又充满期待,也不知道是正常状态,还是记忆混乱状态。
  丁满红假装自己穿着宇航服,蹦跳了两下,说道:“报告祖国,我们登上月球了!”
  丁满红故意说得很轻,可徐淑芬竟然大声叫了一声“好”!丁满红马上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声响,也就几秒钟功夫,丁家宜就推开门了。丁满红赶紧解释缘由,丁家宜气笑了,她跟哄孩子似的说道:“别讲是登陆月球了,就算是登陆太阳了,都得马上睡觉!”
  徐淑芬很不情愿地钻进被子,嘟囔道:“一点都不懂科学,登陆太阳,那还不化成灰了!”
  丁家宜没理徐淑芬,领着丁满红走出房间。出了房间两人对视而笑,丁家宜说,没想到妈这样的老太太,懂得还真不少。
  看了这场汇演后没多久,徐淑芬的病情持续恶化,没多久,又一次突如其来的中风后,徐淑芬整个人就愈发消瘦了,行动能力也大幅度下降了。
  这一年的腊八,一大早,徐淑芬突然穿好了衣服,她精神头极好,记性也都回来了,她说年代不同了,这年头再自己穿好寿衣,可能会被当成疯子,但她想走得干干净净地,体体面面的,她还担心自己走了,留下丁满红和丁满青,丁家民夫妇会不高兴见她。丁满红听了哇哇哭,丁家宜哭着告诉她,说大哥绝对会夸您真是老当益壮,照顾她们找好,照顾地这么久。徐淑芬确认了好几遍,这才安心地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徐淑芬这么说,丁家宜不停哭,她让满红打电话,告诉丁家欣和丁家祥赶紧赶过来。丁满红打了电话后,想到怎么也得把满青接过来,就叫了出租车直奔丁满青的学校。
  最终丁家欣赶到的时候,在思鑫坊门口碰到了丁满红和丁满青。丁满青告诉她,说小叔有事,要晚一点才能来。
  丁家欣气得差点当场吐血,她拉着丁满红和丁满青的手刚走进屋子,一直躺在竹椅上的徐淑芬拉住丁满青和丁满红的手,说要和他们说点悄悄话,丁家宜和丁家欣就退到了门口。
  徐淑芬凑到二人耳边,小声说:“奶奶要走了,奶奶的床底下有个百宝盒,里面是奶奶留给你们的宝贝,别让你们的姑姑知道,特别是别让小叔知道。记住,这是属于满青和满红姐弟俩的宝贝。”
  徐淑芬说完这些话咳嗽了一会,她又继续说:“满红,九斤奶奶的铜钥匙呢?”
  丁满红说:“在我房间的床头柜上呢,我这就去拿。”
  徐淑芬拉住她说:“算了,别去了。”
  因为这些话说的比较大声,丁家宜听到了,就往楼上跑。
  丁满青说:“奶奶,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徐淑芬咳嗽了两声,说道:“满青呀,奶奶走了,要去见你爸爸妈妈了,你们要记住,要相亲相爱,无论什么情况,都一定要记得你们是亲姐弟!”
  丁满青猛点头。
  徐淑芬突然怔怔地看着门口,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
  “他来了,他来带我走。”
  丁家宜此时拿着铜钥匙跑下了楼,她听到徐淑芬这么说,赶紧和众人一起望向门口,然而门口根本没有任何人。
  大家再疑惑地去看徐淑芬的时候,她已经咽气了,她终究没有能够如愿活得更久,能够看到杭州钱塘江边那一栋栋高楼真正耸入云霄的时刻。
  “奶奶是笑着的。”丁满红看着徐淑芬脸上那温柔地笑容,说完这句话后就嚎啕大哭起来。
  正如丁家宜所说,丁家祥总会做各种混蛋事,在徐淑芬去世的这一天,他一整天都没出现。
  更令丁家宜和丁家欣气愤地是,当天晚上要安排徐淑芬葬礼的事情,丁家宜拿着丁家祥给的卡去取钱,结果却发现丁家祥给的银行卡密码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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